第十九章 争执
返回住处的路上，陈羽疑惑地问道：
“南容兄今晚把我叫到庾府，难不成是为了帮陈羽说媒？”
傅燮听后笑了笑，自顾自地扯动缰绳骑马前行，许久才开口解释道：“子昂，在如今朝中宦官外戚当道，诸多事若能得到世家豪族的扶持，成事会容易不少的。”
没想到从傅燮嘴里居然说了这样一番话，陈羽有些感动，来到这个时代最关心自己的没想到会是自己的上司，可能他是真的对汉室还抱有希望和热诚。
陈羽对于历史上那世族豪强的巨大影响力也是有所耳闻的，或许对于土生土长的傅燮来说，他更能理解这个时代有背景和没背景之间的天壤之别，即便他本人就是北地郡的大族出身。
沉默许久，陈羽忽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，于是试探性地问道：“南容兄所言不假，不过陈羽倒是想请教南容兄，这些世族豪强拥地万顷，连陌成片，也像普通百姓一样规规矩矩地向朝廷纳税缴粮吗？”
闻言，傅燮一愣，看向陈羽的目光露出了些许特别，缓缓回答：“并非所有的世族豪强都要纳粮，有的大族世代袭爵可免于纳税，大多数还是正常缴纳税赋的。”
“可陈羽却听闻，即便他们也会缴税纳粮，可缴纳的份额却时常比普通百姓还要低，这是为何呢？”
“竟有此事？”傅燮猛地勒马停步，诧异地看向陈羽，厉声道：“子昂，若是诓骗，此事可非同小可！”
看到傅燮吃惊的面容，陈羽只得付之一笑，投以认真的目光，回答道：“南容兄，你看陈羽是诓骗欺诈之人吗？”
接触到陈羽坚定的目光，傅燮心中却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和憋闷，他作为大族出身，一向上躬身于朝，下体恤爱民，行事光明磊落，不与宦逆同流合污。如今却头一次知道，拥田万顷的大族缴起税来竟然比平民还低。
到了居所，陈羽翻身下马，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：
“如今天下田倾，十之八九尽归皇室豪族之手，万民只能佃耕其下，苟且于山野。反要节省口粮缴纳最多的税粮，如此，何来公平公义可言？”
沉默片刻，傅燮舔了舔下唇问道：“子昂的意思是，如今九州之乱，蛾贼四起，乱民群起而附之，缘由皆源自于此？”
陈羽露出一副“你以为呢”的笑容，平静地说：
“缘由？往浅了说，是不患寡患不均。有的人劳苦终日却食不果腹，有的人花天酒地却长盛不衰；世族豪强门人遍地，却可以不服徭役，佃户平民不过三口之家，反遭年年加赋，一年到头田地都耕不完还要戍守边地。呵呵！”
“往深了说，此事影响之深远与当年汉匈之战相比，远甚！与党锢之祸相比，远甚！税基渐失，时之愈久，则伤及国祚。国力趋弱，则外不能讨羌零，御匈奴，内不能绝民乱，免祸政。如此，不出三十载，国将不国也！”
一番平静深刻的言辞，将傅燮身为豪族出身的骄傲给屠了个干净，什么离开世族豪强的支持就成不了事，什么祸害国政都推在宦官外戚身上，全他妈就是放屁！
我陈羽偏不信这个邪！
我若是没有系统，慢慢努力也就算了，可如今我有这个能耐，岂能还来助长这等虚以委蛇，道貌岸然之事？
傅燮这下彻底被干沉默了，陈羽也不打扰他沉思，任他自己头脑风暴，拱手一礼转身便回了居处。
这种饭局吃的是真累，还不如直接灌几壶酒喝醉了完事儿，关键这酒的度数还贼低，喝起来跟米酒似的，喝不醉还有仆人给你盛个没完，想装醉都不好装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翌日，上面统计好的军功下来了，陈羽这一官（部队编制）被定了“枭首二百一十七级”的军功总数，个人还是荣膺“先登”首功。
在军监那儿签名认功后，少不得一众校尉司马的恭喜，尤其一道上过阵线的鲍司马，如今反成了自己的小迷弟，张口闭口都是“勇冠全军”的形容词，弄得陈羽经常性尴尬，自己一个小小都伯都戴上如此称谓，该让上面的将领们情何以堪？
军功核定完，待后面的粮草供应一到，拔营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。
许县往东，就是颍川郡最东面的新汲县。新汲地处颍川、陈留、陈国、汝南四郡交界，扼守着南来北往的要道，据说黄巾军占领这个县城后，设下关隘收取过路费都收得手软，在黄巾军眼中其重要性甚至远超阳翟、许县。
因此，除了没有黄巾军活动的陈留郡外，其它三郡的黄巾渠帅均派遣了一支部队驻扎在新汲，导致新汲县的驻军远超其它小县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之众。
陈羽从大地图里看到，新汲县的驻军信息里黄巾将领有朱孛文、李玮和方邈三人，反是从许县逃走的宁涉，竟一口气逃去了陈县，跑得还挺快！
顺带多扫了眼陈国这个郡国，意外在西华县发现了颍川渠帅波才的名字，这家伙果然藏在这里，真好奇他这个黄巾渠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。
正走神儿在，东门的号声传扬开来，这是官军吹响了集结号。
………
“羽哥这军功可真不少了，咋上面还不给升官？”
身旁的胡成一面赶路一面无聊地问道。
“羽哥有军功不假，可也得上面有了缺才补得上啊！你以为是想上就上的？”郑延故作高深，一副“我都看透了”的表情解释道，“再说了，怕你这痞子也不是担心羽哥，是自个儿想往上升呢吧？”
“嘿！咋的嘞？俺看你这黑猴就是羡慕，俺军功攒够了随时升，你咋样了？一上阵那嘴巴就可劲儿叨叨叨，叨叨半天到最后为没见多杀几个蛾贼！”
胡成毫不掩饰自己想升官的欲望，反而坦荡地埋汰郑延来。
“你……”
郑延被怼得一时语塞，真要比军功自个儿确实要比胡成差一大截。即便是对军功不那么感兴趣的赵武，身上的军功也明显高出自己不少，更别说曾大牛那个疯子了。
陈羽听得摇头想笑，权当啥也没听见。
他们几个虽然感情不错，但平日也没少这样拌嘴，对于他们各自的性子，心中自然也都有数。
“南容兄今晚把我叫到庾府，难不成是为了帮陈羽说媒？”
傅燮听后笑了笑，自顾自地扯动缰绳骑马前行，许久才开口解释道：“子昂，在如今朝中宦官外戚当道，诸多事若能得到世家豪族的扶持，成事会容易不少的。”
没想到从傅燮嘴里居然说了这样一番话，陈羽有些感动，来到这个时代最关心自己的没想到会是自己的上司，可能他是真的对汉室还抱有希望和热诚。
陈羽对于历史上那世族豪强的巨大影响力也是有所耳闻的，或许对于土生土长的傅燮来说，他更能理解这个时代有背景和没背景之间的天壤之别，即便他本人就是北地郡的大族出身。
沉默许久，陈羽忽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，于是试探性地问道：“南容兄所言不假，不过陈羽倒是想请教南容兄，这些世族豪强拥地万顷，连陌成片，也像普通百姓一样规规矩矩地向朝廷纳税缴粮吗？”
闻言，傅燮一愣，看向陈羽的目光露出了些许特别，缓缓回答：“并非所有的世族豪强都要纳粮，有的大族世代袭爵可免于纳税，大多数还是正常缴纳税赋的。”
“可陈羽却听闻，即便他们也会缴税纳粮，可缴纳的份额却时常比普通百姓还要低，这是为何呢？”
“竟有此事？”傅燮猛地勒马停步，诧异地看向陈羽，厉声道：“子昂，若是诓骗，此事可非同小可！”
看到傅燮吃惊的面容，陈羽只得付之一笑，投以认真的目光，回答道：“南容兄，你看陈羽是诓骗欺诈之人吗？”
接触到陈羽坚定的目光，傅燮心中却有股子说不出的难受和憋闷，他作为大族出身，一向上躬身于朝，下体恤爱民，行事光明磊落，不与宦逆同流合污。如今却头一次知道，拥田万顷的大族缴起税来竟然比平民还低。
到了居所，陈羽翻身下马，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：
“如今天下田倾，十之八九尽归皇室豪族之手，万民只能佃耕其下，苟且于山野。反要节省口粮缴纳最多的税粮，如此，何来公平公义可言？”
沉默片刻，傅燮舔了舔下唇问道：“子昂的意思是，如今九州之乱，蛾贼四起，乱民群起而附之，缘由皆源自于此？”
陈羽露出一副“你以为呢”的笑容，平静地说：
“缘由？往浅了说，是不患寡患不均。有的人劳苦终日却食不果腹，有的人花天酒地却长盛不衰；世族豪强门人遍地，却可以不服徭役，佃户平民不过三口之家，反遭年年加赋，一年到头田地都耕不完还要戍守边地。呵呵！”
“往深了说，此事影响之深远与当年汉匈之战相比，远甚！与党锢之祸相比，远甚！税基渐失，时之愈久，则伤及国祚。国力趋弱，则外不能讨羌零，御匈奴，内不能绝民乱，免祸政。如此，不出三十载，国将不国也！”
一番平静深刻的言辞，将傅燮身为豪族出身的骄傲给屠了个干净，什么离开世族豪强的支持就成不了事，什么祸害国政都推在宦官外戚身上，全他妈就是放屁！
我陈羽偏不信这个邪！
我若是没有系统，慢慢努力也就算了，可如今我有这个能耐，岂能还来助长这等虚以委蛇，道貌岸然之事？
傅燮这下彻底被干沉默了，陈羽也不打扰他沉思，任他自己头脑风暴，拱手一礼转身便回了居处。
这种饭局吃的是真累，还不如直接灌几壶酒喝醉了完事儿，关键这酒的度数还贼低，喝起来跟米酒似的，喝不醉还有仆人给你盛个没完，想装醉都不好装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翌日，上面统计好的军功下来了，陈羽这一官（部队编制）被定了“枭首二百一十七级”的军功总数，个人还是荣膺“先登”首功。
在军监那儿签名认功后，少不得一众校尉司马的恭喜，尤其一道上过阵线的鲍司马，如今反成了自己的小迷弟，张口闭口都是“勇冠全军”的形容词，弄得陈羽经常性尴尬，自己一个小小都伯都戴上如此称谓，该让上面的将领们情何以堪？
军功核定完，待后面的粮草供应一到，拔营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。
许县往东，就是颍川郡最东面的新汲县。新汲地处颍川、陈留、陈国、汝南四郡交界，扼守着南来北往的要道，据说黄巾军占领这个县城后，设下关隘收取过路费都收得手软，在黄巾军眼中其重要性甚至远超阳翟、许县。
因此，除了没有黄巾军活动的陈留郡外，其它三郡的黄巾渠帅均派遣了一支部队驻扎在新汲，导致新汲县的驻军远超其它小县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之众。
陈羽从大地图里看到，新汲县的驻军信息里黄巾将领有朱孛文、李玮和方邈三人，反是从许县逃走的宁涉，竟一口气逃去了陈县，跑得还挺快！
顺带多扫了眼陈国这个郡国，意外在西华县发现了颍川渠帅波才的名字，这家伙果然藏在这里，真好奇他这个黄巾渠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。
正走神儿在，东门的号声传扬开来，这是官军吹响了集结号。
………
“羽哥这军功可真不少了，咋上面还不给升官？”
身旁的胡成一面赶路一面无聊地问道。
“羽哥有军功不假，可也得上面有了缺才补得上啊！你以为是想上就上的？”郑延故作高深，一副“我都看透了”的表情解释道，“再说了，怕你这痞子也不是担心羽哥，是自个儿想往上升呢吧？”
“嘿！咋的嘞？俺看你这黑猴就是羡慕，俺军功攒够了随时升，你咋样了？一上阵那嘴巴就可劲儿叨叨叨，叨叨半天到最后为没见多杀几个蛾贼！”
胡成毫不掩饰自己想升官的欲望，反而坦荡地埋汰郑延来。
“你……”
郑延被怼得一时语塞，真要比军功自个儿确实要比胡成差一大截。即便是对军功不那么感兴趣的赵武，身上的军功也明显高出自己不少，更别说曾大牛那个疯子了。
陈羽听得摇头想笑，权当啥也没听见。
他们几个虽然感情不错，但平日也没少这样拌嘴，对于他们各自的性子，心中自然也都有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