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魏征梦斩泾河龙

    灵山悠悠十万载,佛坐九品莲台。彼时三界之内,猪八戒七情六欲尚在,孙行者困于五行山下受苦,师徒四人虽未聚首,却早已命中注定矢志西行,欲取三藏真经,拜佛求法,唯愿心意笃定,一路顺遂。

    要说《西游记》这段故事,魏征就非常重要了,而且在历史上魏征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,是一个有名的谏臣,敢于上书直谏,敢于说真话,不管皇帝爱听不爱听,他都得说,他都要发表意见。所以魏征去世时,李世民很感慨,说了一句话:“以铜为镜,可以正衣冠;以古为镜,可以知兴替;以人为镜,可以明得失。”

    那么既然说到魏征,也得说说民间的掌故。中国民间把魏征也当作一位门神爷。后来家家户户是只有前门,不设后门,所以很多人把魏征这位门神爷给忘了。当初作为门神的时候,前门贴的是秦叔宝和尉迟敬德两位武将,如果这家有后门,贴的门神爷是谁?就是魏征魏玄成。这位文官,怎么成了门神爷?您别急,且听我慢慢道来。

    正在大唐贞观十三年,这一年是公元六百三十九年。大唐的国都叫八水长安城。一提到长安,就说八水长安,这座长安城,那可是繁华富庶之地,有诗为赞:“三辅繁华地,八水绕城流。三十六条花柳巷,七十二座管弦楼”,街头巷尾,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那带着各地方言韵味的叫卖,交织成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;绫罗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五彩的色泽相互辉映,似天边的云霞落于尘世;香料的馥郁之气弥漫空中,丝丝缕缕钻进路人的鼻腔,撩拨着人们的嗅觉,尽显盛世之象。天子脚下,帝王之都,热闹非凡。可是一说八水长安,其实这“八”,指的是长安城外有八条水环绕着这座长安城,那可是风水宝地。这八条水,最有名的当属渭水,姜子牙曾于渭水河边直钩垂钓,渭水自此声名远扬,引后世文人墨客屡屡题咏。再有一条泾水,还有灞水、浐水、沣水、皂水、滈水、潏水,正是八条水,所以说八水绕城流,造就这繁华之地。

    城中繁华富庶,城外山明水秀,既然有这八条河,俗话说得好,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河上来来往往就有不少打鱼的船只,有不少人以捕鱼为业,以此为生。在这八水之上,泾水打鱼的人最多。而且在这条河上有这么个打鱼的老头姓张,这张老头透着奇怪,怎么说奇怪?张老头每天下河去打鱼,东边下网,东边满;西边下网,西边满,有时候根本不用摆这船,就站在岸边一撒网,过一会儿再一收,上来一网的好鱼,满载而归,从来没有空手的时候,不像别的打鱼的,一网不捞鱼,二网不捞鱼,三网捞一小尾巴鱼,那生活何以维持?这老头了不起,天天下河打鱼,甭管在哪块,只要他下网,准能满载而归。捕得鲜鱼,半数卤煮佐餐,半数于长街换酒。买酒买肉,衣食无忧,小日子过得不错,都算家道小康了。别的这些打鱼的都觉得纳闷,怎么回事?我们净打那小尾巴鱼,没准还捞出一双破鞋来。怎么这老头什么时候打,什么时候有?大家不明所以,连这些打鱼的都说这老头行善积德,这是他积出来的福分,跟种庄稼一样慢慢积。

    可是这水里头有人管呐。泾河之中有巡水的夜叉,这夜叉就发现情况不对,我这手底下虾兵蟹将,我这些水族怎么见少?每天召集开会,一查少了好几个,这怎么回事?这夜叉在暗中观察,有这么个老渔翁。这个老头每天我这会开完了,一分组讨论,这老头就下网,说来也怪,这帮虾兵蟹将,你们哪扎堆聊天不好?你们分散开点,怎么单等这老头撒网的地方扎堆聊天,一网都让人给捞走了。

    夜叉暗中观察数日,发现每次这老头下网,收获都颇丰,远远多于其他渔民。夜叉暗自琢磨,长此以往可不行,得想办法弄清楚缘由,于是打定主意,上岸去探访这老头。夜叉上了岸,变换了一个打柴的樵夫,挑着柴担,特意在这路上挡着那打鱼的张老头。夜叉化作樵夫模样,肩挑柴担,遥见张老头手提鱼篓缓步行来,遂趋行两步:“哎呦呵,老哥哥您好。”

    张老头提着鱼篓子一瞧:“托您的福,好着呢,我天天衣食无忧,打上这么些鱼,吃喝不愁,我这小日子过得好着呢。”

    夜叉继续追问:“老哥哥,要说我们这砍柴的,靠山吃山,这山上柴火多的是,我们想什么时候砍,什么时候就有。您这个靠水吃水的,哪能天天日子过得这么顺心呢?总有那个天旱水浅、鱼不上网的时候吧。”

    张老头一边走,一边笑着回应,手中的鱼篓随着步伐轻轻晃动:“在我这儿可没有这种时候,我想什么时候打,什么时候就有;我想在哪打,哪就有鱼。”

    夜叉微微皱眉,一脸疑惑地:“老哥哥,您怎么这么准呢?您告诉我,回头我上山砍柴的时候,我也能准点。”

    张老头停下脚步,挑了挑眉,“你这山上不有的是柴火吗?你问这干嘛?”

    夜叉不死心,凑近些:“不是,您告诉我,您怎么知道这么准?”

    张老头上下打量着樵夫,开口道:“你是砍柴的,是吧?瞧你挑着这柴担子,要是真砍柴的,我就跟你透个底,你要是打鱼的,那可不行,同行是冤家。”老头一瞅旁边没人,“哎,我告诉你,你要想打鱼打得准,花些小钱。”

    夜叉满脸惊讶,疑惑地问道:“老哥哥,怎么还得花些小钱?”

    “废话,你不投入能产出吗?每天不用花太多,花个一两钱就行。实在没钱的时候,花两条鲜鱼也成。”

    “老哥,你这话越说我越糊涂,这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我告诉你说,如今这长安城中鼓楼西大街开了一家命馆,命馆里头有位算卦的老先生。人家那幌子写着‘赛神仙’,真是赛过活神仙。每天早上起来,我下河之前先进城找这位算卦先生,算上这么一卦,花俩卦礼钱,得上这么一卦,老先生让我往东,我往东;老先生让我往西,我往西;让我走三里,我就走三里;让我走五里,我就走五里;让我在哪下网,我就在哪下网。准能有收获,这老先生算的是真叫准。而且老先生心眼还好,有时候不要我卦礼钱,给他弄两条好鱼送给老先生也成,所以我天天打鱼打得准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天呐,还有这样的人呐?好家伙,这算卦先生要这么算下去,河里头没鱼啦。”这夜叉一听,面露紧张之色,急切地说道:“老哥哥,是鼓楼西大街的命馆?”

    “没错,你哪天山上要找不着柴火了,你找这老头算去,他告诉你哪有柴火。”

    “哎呦,好了好了,我多谢老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,咱们别聊了,再聊那鱼要不新鲜了,我赶紧卖鱼去。”这老头提着鱼篓就去卖鱼了。

    那夜叉周身泛起一阵金光,伴着一声隆隆巨响,身形如电,刹那间没入水中,径直回到了泾河水府。这水府之中,夜叉尚有上司,而那泾河龙王,正等着他的消息。说这龙王姓什么叫什么,不得而知。四海的大龙王都姓敖,这泾河之中的这龙王不知道姓什么,要查《西游记》,也没有记载,就叫他泾河龙王吧。他呢,住在泾河,可是他是这八条水的都总管,负责长安这一带的水土事宜。夜叉回到泾河,一五一十把自己探听到的情况跟泾河龙王诉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这泾河龙王一听,长安城中竟出了这般一个算卦的先生,当下心头火起,暗自思忖:“这是要将我水府中的水族捕捞殆尽不成?我非得上岸查看一番,定要防着此人,岂容他在此妖言惑众!”

    龙王心中暗忖,这几日水族折损颇多,若不制止那算卦之人,怕是我泾河水族再难安宁,非得将这祸根早早拔除不可。

    泾河龙王打定了主意要上岸访访这位先生,干嘛呢?把这位先生想办法轰走,砸他的摊子,把他人轰出长安城,不能让他在这继续算卦下去,要不然这河里的的水族可就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只见一阵旋风掠过,泾河龙王摇身化作一位二十多岁的文生公子,那模样生得面白如玉,白里透红,鼻直口正,浓眉阔目,大耳相称,头戴文生公子巾,遮天软翅颤巍巍,上挂如意钩、双搭珠翠,身着素缎长衫,掐金边走金线,绣满团花朵朵,脚下缎花靴精致非常,鞋头上勒金丝所制的大蝴蝶栩栩如生,人若静止,蝴蝶仿若栖息,一旦举步,蝴蝶突突乱颤。龙王瞧着自己这风姿绰约的模样,嘴角噙笑,手持白玉小扇,得意地迈步踏入长安城。

    这泾河龙王管长安这一带的水土,对长安城太熟悉了,进了长安城溜溜达达,穿街越巷就来到鼓楼西大街。进了西大街一瞧,这路边上还真有这么一个命馆,一间的门面不大。泾河龙王来的时候,这时候天色尚早,可是这命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,围的都是老百姓。泾河龙王心中暗自嘀咕,脸上却不动声色,目光扫过这些排队的人群,心中想着这算卦先生竟如此受欢迎,待会儿定要好好会会他。

    泾河龙王见命馆外人头攒动,热闹非凡,心想这算卦先生果然名不虚传,生意如此火爆。过去这算卦的算得好,就跟现在专家号一个道理,你得提前去买牌,去那儿排号去,人家一天就看固定这么几个号。你要不早点去,拿不着这号,您到了那一看,前头都排了长队了,那今儿就甭看了,算卦先生纵然有通天之能,也难以满足众人所求。

    所以这泾河龙王来的时候,很多老百姓早早地就来这儿买牌来了,等着号。

    泾河龙王自言自语道:“哎呦,看起来这生意是真不错,我本以为摆个摊便已了得,居然还是坐店经营。”自古至今,摆摊经营,本小利微,灵活轻便;坐店经营则需大笔本钱投入,却也优势突显,客源稳定,获利颇丰,只是开支亦不菲。泾河龙王带着一丝好奇与警惕,走到人群前,伸手便想往里挤。这时,一位早早来排队的人拦住了他,说道:“我们都在这儿排了好久了,你刚来就想插队可不行,老老实实在后面等着吧。”

    这泾河龙王,它是龙,心中本就有些不耐烦,见这人阻拦,便稍微使了点劲。那排队的人被撞得一个趔趄,不禁叫了出来:“嚯嚯,轻点,闪开就闪开,干嘛使这么的劲?”正要发火时,这个人回头一看,见泾河龙王身着华丽的服饰,衣料上乘,做工精细,尤其是那鞋尖上栩栩如生的大蝴蝶,更显富贵。他心中暗自思量,这定是哪家的贵公子,若是得罪了,怕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。于是,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,说道:“嚯,穿得这叫阔气,鞋尖上大蝴蝶。贵公子,有钱,有钱。哟,看您这着急劲儿,您请,您请进。”

    泾河龙王微微点头示意,便挤了进来。他缓缓穿过拥挤的人群,走进这小小的命馆。他目光扫视着馆内的陈设,那墙上暗沉的道符让他心中微微一动,一丝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。只见这命馆一间门面不大,摆了一张桌子,里头一把椅子,桌子外头一个长板凳。算卦的先生坐里头,问卜之人坐外头,就这么两个位子,剩下排号的都在后头排着。这么一扒拉,人群挤进来了,老百姓这么一动,你想这算卦先生能不知道吗?算卦先生前头这板凳上还坐着一位大嫂子,这正算着呢,算卦先生就发现外头这老百姓一阵乱,赶紧地一抬头,人群这么一分,进来这么一位贵公子。

    这路边上的命馆内,算卦先生所坐之处,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年代久远、色泽暗沉的道符,似有神秘力量隐隐流动,为这小小的命馆更添几分幽秘之感。

    这位算卦先生瞧见了泾河龙王,泾河龙王也瞧见了这位算卦先生。泾河龙王一瞧,这位算卦先生年逾古稀,皱纹堆叠,银丝挽发,飘然有出尘之姿,当真是老当益壮。可是腰板不塌,背不驼,气息匀畅,神完气足,仿若年逾百岁却依旧矍铄,真有点仙风道骨啊。算卦的先生也瞧着了,一瞧这泾河小白龙衣着打扮,看这个相貌气质不是一般人。先生冲着这微微一笑,接着还给大嫂子算卦。

    这算卦先生是谁?书中代言,这位可了不起,当朝钦天监袁天罡的叔叔,姓袁,名守诚,不愿意在朝为官,就在长安城中开了这么家命馆,知阴阳、晓八卦,精通术数,所以名声在外,很多人求这老先生算卦。挤进来时,老先生这儿还看着一个人呢。

    一瞧,老先生冲自己挺和气,还乐了一下。也冲老先生一抱拳:“老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爷,您算卦吗?”

    “不错,我算卦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那您要算卦,对不住,您得稍等一会,您瞧见没有?这么些乡亲都已经排了号了,我得慢慢算,您呢,往后排。我这还得给这位大嫂子先算完了。”

    一听,心说我是龙王,我哪能排他们后头,我得加塞:“老先生,实在对不住,我家里头有点急事,求您能不能行个方便,给我加上一号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公子爷,那我得跟大家伙商量商量。”老先生笑着对后面排队的百姓说道,“这位公子爷家里头有点急事,要先算上一卦,列位方便让他先加上这么一号。不过列位放心,今儿拿着号的我袁某人一准都得算完了。什么时候算完了,今天咱们什么时候收摊,大家伙放心就行了。”老百姓一听,心想:老先生既然这么说了,当然得给老先生个面子。

    “也罢,看他家中似有急事,便让他先行测算吧。”

    心里一暖,寻思这老先生心气不错,没让我到后头排着去。

    可是老先生用手一指:“公子爷,我先给这位大嫂算完了。她算完了,您坐在这,我给您算。”说罢对大嫂说:“大体上也就这样,回到家去就按照老夫我说的去做,回去锅台旁边水缸后准能找着。去吧。”

    大嫂闻言,千恩万谢:“老先生,花这俩钱值,给您搁这儿了。”大嫂站起来走了。

    泾河龙王一看大嫂已经算完起身离开,心想:该我了。于是开口道:“老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爷,您请坐。”

    泾河龙王看了看椅子,又看了看周围,心想此刻也无心坐下,便站着说道:“老先生,您这儿相面、测字还是算卦,都无所谓,我只要算一件事情,您能算得准就成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算一件事?别忙。”老先生两只手一揣,原来,他这是运用‘袖吞阴阳’之术。只见老先生眼睛瞧着,那袖子里头暗暗掐算。他心里明白,得先掐算这人的来历,若算不出这人的来历,即便知道对方所算何事,又怎能算准?所以老先生面带微笑,在袖中掐指这么一算,嘴里念念有词:“乾坤震巽,坎离艮兑。”算罢,暗自思忖,“哎呦,没算出来。”接着又念,“休生伤杜,景死惊开”,还是无果,再念,“东方甲乙木,西方庚辛金,南方丙丁火,北方壬癸水,中央戊己土”,可依旧毫无头绪。

    折腾这半天,老先生心里大概有数了,暗道:“这位不是凡人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爷,您算什么事啊?”老先生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,”一笑,“我就想算算明天这座长安城下雨不下雨。”

    后头老百姓一听,交头接耳:“你们听听,就为算明天长安城下雨不下雨这事儿,早知道他家是这急事,我且不让他插队呢,明天下雨不下雨,这有啥好算的。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说什么的都有。

    也不管那些,反正自己目的就是算这事儿。

    “我算明天长安城下不下雨。”他又重复一遍。

    老先生又把手搁在袖子里,捻着银髯,瞧着,不紧不慢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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